南桥折笔

忠于自己是最大的自由

【GGAD】Hypnotised

Chapter 10

一只古老的、有着繁复花纹的茶壶正在长桌上方勤快地工作着——把一只只茶杯添满——它看上去危险得很,因为长桌上不断有人变得激动——它得躲避那突然挥舞的手和义愤填膺的唾沫。

当它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,角落里的家养小精灵库珀轻轻舒了口气,他打了个响指,和茶壶同时消失在闹哄哄的会议室。

他拿着茶壶回到茶水间,又开始兢兢业业地烹茶。库珀很享受他现在的工作——在圣徒总部,不管是巫师还是家养小精灵等魔法生物,总是以工作紧促忙碌为荣的。他很久以前就开始负责会议室的服务了,以前会议室差不多算是被废弃屋子——他记得格林德沃先生总是喜欢自己拿主意。但是几个月前,会议室突然就开始被频繁使用了。不仅如此,它还渐渐变成整个城堡最吵的地方——一开始似乎没人敢高声说话,甚至大气不敢出;现在那些核心圣徒在会议桌上互相指手画脚已经是常态,大声地嚷嚷自己的看法,有几次——有几次库珀甚至觉得,如果不是格林德沃先生在场,几个激动的圣徒就要互相施恶咒了。

想到格林德沃先生,库珀就觉得很愉悦。他不怎么会表达,实际上他甚至有些沉闷。在会议室被使用起来以后,茶水的需求一下子激增,于是一个圣徒发明了一个咒语,可以让茶壶自己煮茶并倒茶——那几乎让库珀陷入抑郁,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烹茶了,这个咒语令他“失业”。后来格林德沃先生说,还是怀念库珀泡的茶——于是那个咒语立刻被废弃了,而家养小精灵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价值。

“梅林保佑格林德沃先生。”库珀在水沸腾的咕咕声中大声念叨着。他有些欣慰地想到,他的主人今天气色好了很多——可是,好像有麻烦了,他还没有见圣徒们吵得那么激烈过。

 

实际上,十几个圣徒争吵的内容也只是薄薄的一张纸而已——英国魔法部的挑战书。以文达为首的几个巫师建议对其不予理会;既然明知道英国是个硬骨头,为什么还要强行硬碰硬?而以雅各布为首的几个圣徒觉得不应战是一种懦弱,应该把握这个机会一举拿下英国。还有一两个人完全没有自己的主意,只是静静地听着两边吵闹,被突然点名的时候含糊应付。

而坐在主位的盖勒特,似乎完全没有理会下属的争论——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手里的《预言家日报》上。

报纸上报道了对目击傲罗的采访。

 

“那是他。我知道。我知道那就是他。”照片上是一个虚弱的男人,躺在病床上,盖勒特认出那正是昨晚那个年长男巫。

“有谁的魔力能打破那么大范围的幻影移形警报网呢?除了格林德沃,我想不到其他人。我们一整个小分队拿他毫无办法——警报网缴了他的随身物品,一个复方汤剂瓶——可是这有什么用呢?”

“我本想假装不知道,我想让他离开——可怜的小天狼星和詹姆斯也是这样想的。可是他突然露出了真面目。真可怕,就像火龙不耐烦再装火蜥蜴一样——他攻击我们,我们试图抵挡。我们真的尽力了,然后他厌倦和我们玩游戏——一个强力昏迷咒,我们就全都倒下了。”

在这一板块的最后,记者还声情并茂地写着:

安塞姆先生是傲罗第一分队的队长,他的小队在对抗格林德沃的斗争中失败惨重。截止此报到,只有安塞姆先生一人从昏迷咒中苏醒,其他队员仍在接受圣芒戈的治疗。格林德沃能如此轻易地突破魔法部设下的英国保护界,深夜出现在尼可·勒梅先生住址附近,让人不得不担心他的动向和目的。在全英国戒严时期,格林德沃高调在英国境内,重伤十几名优秀的傲罗,这无疑是对英国魔法部变相的挑衅和宣战。他留下的复方汤剂小瓶是对整个英国的侮辱。我们需要团结起来。魔法部必须给民众一个交代和保证,为十几名傲罗讨回正义和公道。

 

盖勒特盯着报纸,慢慢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。“看啊,盖勒特·格林德沃。即使你改变了自己,你也掌控不了其他。”他想起了自己的预言——命运是多么强大,以至于他都不得不低头臣服——他似乎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,一切混乱在阴差阳错下回到原来的轨迹,注定的黑白对决。

“梅林啊,大洋里所有的水,能洗刷我手上的鲜血吗?”他独自想着。

长桌上的争吵已经变成了互相辱骂。保守派大骂主战派是疯子,后者回敬以响亮的“懦夫”,这让盖勒特觉得不耐烦了。

“安静。”他冷冷地开口。两边沉默了下来,一齐看向他。

“我会参加这场决斗,”盖勒特一字一顿地说,他注意到文达几个人分明想说些什么,又加重了语气道:“不,罗齐尔,不要再说了。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,不是要不要参加决斗,而是参加决斗的准备。”

他起身离开座位,在幽暗的会议室里踱步。主战派脸上喜气洋洋,保守派则是一副愤愤不甘心的样子。

“雅各布,如果我是你,我就会向文达说出参加决斗的一切布局。”他在雅各布身旁停下,弯下腰对这个年轻巫师说。“让女士有安全感的方法不是描绘美好的前景,而是让她感到事情有切实的可行性和结果的稳定性,做个绅士。”他用老魔杖在桌子边缘轻轻敲了敲——雅各布微微往椅背缩了一下——又轻轻地、不容置疑地说:“别让我再听到你骂别人懦夫。”

“这是一个动荡的时代,”他又开始在屋内慢慢走着,声音低沉而洪亮:“这是一个残破的世界。”

“传统将被打破,秩序分崩离析,真理备受质疑,信仰崩塌倾倒;而我们将是这一切的践行者和开拓者。”

“英国人——他们反对我。”盖勒特心平气和地说,“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我,可是他们的联合不堪一击,因为他们是被恐惧联合在一起——他们恐惧我,他们恐惧我们;恐惧我们的新生力量,恐惧我们带去的改变。”

“而我们,我们被信念集聚在一起,我们期待、追求美好的世界。信念支撑着我们,联结着我们;它由我们而产生,而我们因为它强大。”

他顿了顿,满意地看到下属脸上露出兴奋、信服的表情,秒针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。

“我们将建立新的世界,新的保密法将诞生——麻瓜可以和巫师结婚,血统的观念将被削弱;我们会以开放而同时又谨慎地态度对待麻瓜世界——而不是故步自封。”

“不!”一个圣徒显然听得很认真——以至于忘记克制自己的情绪了——他愤怒地大声喊着:“纯血永远是高贵的存在!泥巴种只能是泥巴种!”

盖勒特转身盯着他,他突然胆怯了——背垮下来,头低下去,眼神开始躲躲闪闪。

“我很遗憾,”盖勒特淡淡地说,听不出喜怒,“看上去你显然没有好好学习《魔法起源》的内容;似乎我最近太仁慈了,对吗,豪斯?”

“不,先生,我——”

“当然,我想我也不能指望你的脑袋能用心去领会其中的精妙。那我们为什么不帮帮可怜的豪斯呢?”盖勒特的声音更低了,宛如自言自语。豪斯绝望地摇着头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
一道耀眼的红光闪过,盖勒特用无杖无声魔法施了一个漂亮的钻心咒。豪斯痛苦地在椅子里扭曲着,他长大着嘴巴想要尖叫,可是发不出声音——盖勒特同时还用了无声无息咒。

他冷漠地使用着他最熟练、也是最喜欢用的不可饶恕咒。盖勒特一向不喜欢阿瓦达,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——他并不喜欢死亡;而夺魂咒他几乎是不屑的,他往往凭言语就能使人屈服,无需用这个控制人的魔法,相比控制行为,他更倾向于控制人心。十几个圣徒露出恐惧的神色——最近盖勒特很少这么强横了,乃至他们有时候确实有些忘我。

在豪斯痛得失去神志之前,盖勒特仁慈地住手了。豪斯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了,他拼命压制着自己的喘气声,一时间连给自己一个干燥咒的勇气都没有。

盖勒特没有理他,他像是这个小插曲没有发生是的,继续说道:“我们是牢不可破的整体,我们建立秩序。我曾经在预言中看到——”

他难免想起了另一个预言,那个关于决斗的预言;他成功地让自己只想了它一秒钟,可是还是不由得皱起了眉。

“我在预言中看到,有一个傲慢又聪明的麻瓜试图征服欧洲,甚至整个世界。那当然是发生在几十年之后了,而他输得很惨。”

有几个圣徒发出响亮的嗤笑。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声“麻瓜!”

“先生们,我希望你们不要发笑。”盖勒特平静地说。“他几乎快要成功了;可是历史只记得结果:他们说他是疯子。我希望你们遇到这些事,不是一味地嘲讽,而应该理智地思考。”

他挥了一下魔杖,会议室桌子上方出现了两团颜色不一的烟雾。

“暴力带不来真正的征服,新的世界需要流血,但更关键的是思想。暴力是肤浅的莽夫,而思想是睿智的先知;两者以微妙的比例结合,才能创造令人着迷的效果。”两团烟雾随着他的话开始融合,最后停留在一种美丽的的金红色上。

“我希望从明天起,我们就开始编写法典。参与编写的人将和我一起使用时间转换器。”

“可是先生,”雅各布谨慎地开口了,“我以为英国会赌上整个国家来拼这一次决斗?”

“那是自然,法里斯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,连玩弄权术都如此拙劣。”盖勒特流露出轻蔑的神色。

“他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次决斗上了,”雅各布诚恳地说,“我想是特里劳妮的预言给了他勇气。先生,您知道,那个预言的含义是您会——”

他观察着盖勒特的脸色,最终还是选择把话说完。“那个预言的含义是您在这次决斗中会失败。所以我想,既然英国会做充分的准备,那我们最近的工作重心——是不是也应该放在决斗本身上面?我的意思是,我们或许,大概,最好可以研究一下决斗的技巧之类的……或许还可以提前准备一些,福灵剂之类的魔药。”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。

“哦,雅各布,也许我应该对你说一声谢谢。”盖勒特看着他,眼睛明亮。“但是相信我,我会赢得这场决斗的,我们无须花时间在决斗技巧上。”

“真的吗——”这次是文达控制不住叫出来了,“我就知道特里劳妮那种预言家不靠谱!恐怕整个特里劳妮事件都是英国人自导自演——先生,您是不是自己做了一个预言?您看到是您赢了对吗?”她渴切地问。

我没看到自己赢了。盖勒特心想。“可是我都活了一百多年了,又是对上24岁的阿不思;现在我的魔力和对战经验远高于他——如果这样都会输,那真是荒谬透了。”

不过作为一个领袖,盖勒特显然很清楚他的下属在这个时候需要一副强心针。于是他微笑着轻轻颔首,露出了志在必得的表情。

长桌上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,仿佛所有人都松了口气。

“不过,既然英国拼尽全力来对付我,我也要让他们看看,圣徒拥有的不仅仅是格林德沃。”盖勒特慢悠悠地说。“这次决斗结束后,我要立刻掌握英国。立刻,彻底地掌握英国。”

“他们既然有勇气把全部赌注下在一场被愚蠢预言所定论的决斗上,”他眯起了眼睛,用报复性的语气恨恨道:“就要做好决斗失败以后失去一切反抗的机会。”

“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计划。”

 

作者的话:我觉得这个GG好帅emmmmmm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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